在中方提出按合同辦事的要求后,哈薩克斯坦還是可能要違約了,不過這給了俄羅斯一個機會。在天然氣三方聯盟這件事上,哈國對俄羅斯的態度突然有了變化。
去年11月,中國罕見地提出,希望哈薩克斯坦按合同辦事,保障對華供氣穩定,增加供氣量,這是因為哈方按照當時的情況,很有可能出現違約。不過后來哈方不僅沒有加大供氣,而且位于東部的薩雷布拉克氣礦,已經在1月1日停止對華供氣。
哈薩克斯坦官員稱,薩雷布拉克氣礦停止對華供氣主要有兩個原因,一是氣礦經營商和哈薩克斯坦能源部的天然氣出口合同,在2022年12月31日到期;二是當地一些村子沒有天然氣,要先保證內需。
早在2022年5月,哈東州州長曾透露,當地政府對經營商很不滿,因為他們沒有提供任何對居民的保證,也拿不出發展計劃,但在7年內把天然氣價格漲了6倍。這座氣礦88%的儲量已經出口到中國,剩下的3.28億立方米天然氣,如果不對外出口的話,可以供當地居民使用至少11年,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天然氣繼續向外出口(哈薩克斯坦阿塔梅肯商業網數據)。
經營商方面表示,只有對華出口的7500萬立方米天然氣,才能幫助公司減少損失,不過也有外媒稱,這家公司其實沒有履行過這筆合同。
這次停止對華出口之后,運營商方面表示,無法肯定是否會重啟這條路線。而這座氣礦只是哈薩克斯坦天然氣現狀的一個縮影,哈國正在提高國內的天然氣覆蓋率,國內需求比現有的天然氣要多17億立方米,預計2024年便會出現天然氣短缺。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話,2023年就將停止出口。
早在2021年,哈能源部前官員已經預測,哈方很可能最終無法實現每年100億立方米的對華供氣量。對于中國而言,能源是中哈務實合作的壓艙石。所以11月底,中方與哈國高層會談時提出,希望哈國按合同辦事,保障對華供氣的穩定,盡可能地在冬季增加供氣。不過遺憾的是,哈薩克斯坦沒能做到這一點。
巧合地是,中方對哈國提出要求的前一天,俄羅斯已經嗅到了商機。俄總統普京和哈總統托卡耶夫會晤時,提出了一個設想,希望俄哈烏三國組建一個天然氣三方聯盟,這樣俄羅斯就能通過哈烏兩國對華供氣。既能讓俄羅斯盈利,又能幫哈烏不用違約,還能保證中國的天然氣量。
托卡耶夫雖然沒有當面表態,但回國后哈方副外長立刻表示了拒絕,理由是不想讓俄羅斯利用哈國領土躲避西方的制裁。烏國同樣不想加入,稱永遠不會同意用政治條件換取天然氣,并且和土庫曼斯坦簽訂了天然氣進口合同。這兩個中亞大國,都在有意擺脫俄羅斯的控制。
但俄羅斯方面一直還在嘗試,表示談判仍在繼續。到了12月22日,哈國外交部副部長的口風變松,稱三方聯盟是個商業性的建議,沒必要在里面找政治潛臺詞,哈國會從國家利益和經濟合理性做決定,要看俄羅斯會提出什么樣的條件。這說明,當時哈方可能就已經知道,薩雷布拉克氣礦會關閉。
三方聯盟本來是俄羅斯遞出的一根救急橄欖枝,現在反倒成為了哈國拿捏俄羅斯的籌碼。1月3日,普京和托卡耶夫進行了電話交談。值得注意的是,這通電話是俄羅斯一方發起的,側面反映了俄哈本輪的較量中,哈薩克斯坦略占上風。普京和托卡耶夫討論了石油、天然氣和能源方面合作的問題。對于中國來說,哈薩克斯坦提供的天然氣,從俄羅斯來還是從土庫曼斯坦來,并不重要。但是如果連合同義務都無法履行,對未來兩國的合作將是一個不利影響。